诗分前后两部分。
前十句非常坦率地宣称他的人生理想和自我期望,其中交织着不遂后的失意与落魄。他认为人生不能像安期生那样飘然出世,就得像李西平那样有所建树。这两种人生价值的生活目标虽相去甚远、截然不同,但都称得上轰轰烈烈、名扬天下。从诗提供的感情倾向看,诗人的选择无疑是后者,是以入世者的积极姿态出现的,但他并无意否定安期生式的人生境界。两者是共存的,是可供选择的两种生存方式,只不过前者于己不合,所以仅作为一种陪衬提出:要么像安期生那样入海骑鲸,隐遁游仙;要么像李西平那样手枭逆贼,青史留名。但现实中的陆游既不能得道成仙,也不见用于世,什么都不是,什么也没有。年过半百,白发丛生,徒然猬居在锦官城的一个古寺僧窗下,面对人生之秋,只能像寒蝉一样作痛苦的悲鸣。一个曾经气吞长虹,又在南郑前线跃马搏虎有过一番壮举的志士,竟落到这种地步,无怪乎异常憋气难堪!
诗以抒怀起兴,又以对胜利的期待收笔。中间虽有牢骚块垒,但终究不掩整首诗积极向上奋发自强的豪气——悲中见豪是这首醉歌的难能之处。
这首七言歌行充分发挥了歌行体诗的特点,大开大合,取象豪迈,气势纵横。后人推为陆游集中的压卷之作,当不为过言。可能梁启超“辜负胸中十万兵,百无聊赖以诗鸣”(《读陆放翁集》)两句诗,更切合陆游此诗的写作心态。在落日虚静的僧窗前,写出这么一篇慷慨激昂的醉歌,本身是一个让人拍案惊奇的奇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