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两个孩子一边哭一边往前走。这时,天上吹来一片乌云,淅淅沥沥下起雨来。
小伽弗洛什追上去,招呼他们说:“你们怎么啦,小鬼?”
“我们没有地方睡觉。”大的回答。
“就为这个?”伽弗洛什说道,“这可不得了。这也值得哭鼻子吗?两个都是傻瓜怎么的!”
伽弗洛什一副略带嘲笑的高傲态度,以怜惜的权威口吻、柔和爱护的声调说:“小娃娃,跟我来。”
“是,先生。”大的说道。
于是,两个孩子跟他走了,就像跟随大主教似的。他们不再哭了。
伽弗洛什领着他们,沿圣安托万街朝巴士底广场方向走去。
伽弗洛什边走边回头,狠狠瞪那家理发店一眼。
“那条老鲭鱼 [1] ,简直没长人心。”他咕哝道,“他是个美国佬。”
伽弗洛什打头,他们三人鱼贯而行。一个姑娘见了咯咯大笑起来,未免对这一伙人失敬了。
“你好,公共马车姐儿。”伽弗洛什回敬她一句。
过了一会儿,他又想起那个理发师,改口说道:“那畜生我叫错了,他不是鲭鱼,而是一条蛇。理发匠,等着吧,我去找个锁匠师傅,给你的尾巴安上一个铃铛。”
他跟那个理发师怄气,见什么都发火。他跨过一条水沟时,碰见一个长了胡须的看门婆,看她拖着扫把那样子,真够资格上布罗肯峰 [2] 去会浮士德,于是,他就吆喝一句:“夫人,您这是骑马出门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