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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庆隐踏着祥云直奔幽冥地府而来,一路之上思绪万千,感慨良多,不由就想起美娘来。那般想着,脚下的云程不由自主,便往江南地界上赶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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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方庆隐“百日祭”那夜离去以后,美娘便日夜惦念着誓言,蔫蔫搭搭的浑身无力,对酒坊的生意渐有些倦怠,常为婆子诅骂,终日莫不悲凉。
那日间,又遭婆子劈头盖脸的恶骂了一顿,美娘万般伤心,觑着空,踉踉跄跄地奔至方庆隐的坟头上,抚坟痛哭,泪落如雨。
斜阳下,哭声凄恻,揪人心碎。
却不料正有四、五个混儿帮闲刚从赌场上下来,约计是赢得些银子,吃得些酒,兀自嘻嘻哈哈地走进对面桦林里,坐地分银。
其中有个身材槐梧的头儿,名唤吴公宝,坐靠在树桩下,分派银子,忽听见哭声,就喷着酒气骂道:“娘勒个屁,什么鸟声音?听得老子慌碜碜的!”
另外几个听骂,都住了叨絮,倾耳听去。
中间有一个小白脸叫候世成的答道:“好像是一个妇人在哭。”
“什么鸟妇人在哭?坏了老子的兴头。憨头,瞧瞧去!”吴公宝吩咐道。
那唤憨头的胖子应了一声,捋了捋袖口,爬上一截土坡,朝桦树林对面探望片刻,就一溜烟儿奔将回来,色迷迷道:“美人儿!美人儿!好象是那谭家庄卖酒的刘美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