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面宿舍楼的女生看到你从楼下经过,会飞奔地抄近路守在你必经的路口。你走得很慢,因为你喜欢这林荫道。你还知道有人会看你,包括那个女生——这是你很久后才对我说起的。在晨曦微露的初夏和你作偶遇状,学那句:“哦,你也在这里吗?”
却也没有更多的话要说,彼此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,掉头走开。走出很远,悄悄地回头,竟发现,那个人还站在那里。一颗心,顿时像麋鹿奔驰在思念的暗夜,我朝你跑过去跑过去,隔着下早操的纷忙的人群,去拉你的手,想说什么,喉头却堵住,只得急急地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,手忙脚乱地翻到折页处,捧到你眼前。
他们都说我爱玩,对感情轻慢,可苏铭,不是这样的,不是这样的。你快看,就是这句诗,博尔赫斯的诗,他说,我能用什么来拥有你?我交给你一个从不忠诚的人的忠诚。
这样的爱情通常比较激烈,浪子,惟一,死穴,过往,每个词汇都可以狠毒地直指要害。你当然看懂了,眉头一挑,哗啦撕掉那页书,拇指和食指一夹,施施然走开。你的背影真动人,轻佻的单薄的意味,沐在阳光里,怎样都是好。我开开心心地去打饭,安安心心地等你载誉而归。